郑建伟人老了,喧而不嚣,热而不闹

张灯结彩

文/图 郑建伟

  盛夏的清晨,在北宁公园这座已走过百年的园子里,最让人心动的不是竞放的繁花,也不是欢悦的雀鸣,绝对要数大爷大娘们一声又一声“嗨—”了。

  “嗨—”在远处,在近前,或伴着小桥流水,或随着鸟语花香;“嗨—”意兴而生,意尽则止,起得随性,落得也洒脱。那份爽朗,那份悠然,足以将人的心肺齐齐地切开,是那种兵不刃血的酣畅淋漓。我也几次想放开喉咙好好地放纵一下,怎奈每次都如《人生》中那个卖馒头的高加林一般,口张了一下,没有勇气喊出声音;又张了一下口,还是不行。看来,人生实在是一条长长的路,即便是一个声音也是强求不来的。

  这半年多来,如果有些时间的话,上班途中我总要到宁园里闲散地走走坐坐,听风看水,愈发被这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迷恋着。暗暗揣摩了许久,原来这园子最应是他(她)们的街市了。散步的、打拳的、做操的;单来独往的、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的;静的、动的、唱的、跳的……却是喧而不嚣,热而不闹。

  公园北门两架紫藤前的作穴位拍打操的队伍,这些年是越来越壮大了,估摸应该超过了三百多人,广场上渐渐放不下,人们便把长廊里、柏油路上以及树下、荷花池畔也站满了。每天大约从六点半开始,站在人群中央的那名领操的男子绝对是这群浩荡人马的指挥官了,拍按天枢穴、腰阳关、气冲穴……口令一出,人群里自是一阵“啪”“啪”声跟随而来,确有一番红花会陈家洛总舵主的威风八面。一位大娘说,好几年了也拍不准穴位,就是图个活络活络筋骨。虽轻描淡写,却透着禅机。岁月经年,穴已无所谓穴,位也无所谓位了。

  园子里也有舞枪弄棒的,枪自是壮年人耍的上下翻飞的红缨枪,棒是几名老者手中的一根拐杖或是一节短棍,舞得虽不是风声雷动,却也是有章有法。细一打听,原来这棍法叫达摩杖,共分八合四十八势。拨云望月、一石冲天、开门见山……一根支撑身体的平衡之物和一节海棠树的弃枝自是让这门少林武术绝学的攻守、进退、虚实和刚柔愈加有风有骨、有神有韵。

  园子里绝少有独幽之所,原本安静的地方,因为想要讨的一点闲舒的人多了,也就变得红火起来。就像这条以前鲜有人至的小路,现在习练大字的人越聚越多。一桶清水、一根轻竹,以地为绢,于方寸间尽写秦篆、汉隶、唐楷、晋行,来得行云流水,隐得不留一丝一毫痕迹,自是一种大气魄。

  园子里的景致还是不少的,待月迎风、鱼跃鸢飞、静波观鱼、俏不争春、宁静致远,只听这些名字就比那些摩天啊,眼啊、第一啊之流多了不少悠然和洒脱。时近夏至,一池一池的荷花开得正艳,在池塘边赏花留影的老老少少自是不少,只是年轻人多是在拍自己,而老人们尽是在拍叶和花。我曾偶遇一位步履蹒跚的正在拍荷的大娘,老人说,因为患了股骨头坏死,已经一年多没怎么出门了,这几天料想荷花应该开了,就出来拍拍。大娘端着尼康单反沿着池边慢慢地寻,拍得不急不慌。我凑到近前观赏片子,那些叶是半卷着的叶,那些花是欲绽的花。

  梁实秋说,大概只有在旷野里我们才容易感觉到人与人是属于一门一类的动物,平常我们太注意人与人的差别了。街市上何必张灯结彩,踩着一抹斜阳,走在一坨普洱的醇香里,繁华亦是平淡,平淡也是繁华了。

  作者郑建伟,年生,现就职于天津铁路公安处,系全国公安文联会员,全国公安文化理论高级研修班结业。闲暇之余,喜欢写篇散文,写首小诗,写个歌词,也喜欢照几张图片,以此排空心灵,放飞自我。作品散见于《人民公安报》、《人民铁道报》、《北京铁道报》、《每日新报》等报刊。   

徐徐瓷话

以文化瓷 器成天下主编: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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