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我们都是一颗果仁儿

亲爱的大家,今天是周日,济南阳光温煦,你们那里的春天温暖吗?近日的小西,被一种饱满而又真切的情感鼓舞着、感动着。那便是来自小西老友也是前辈迟宇宙所做的“果仁小说”的众筹。前几天和一位出版商聊起来时,小西还感慨说,纯文学的东西到底还能走多远?凭几人之力能否推动真正的文学复兴,在如此浮躁而人心又不古的时代!出版商朋友也觉心涩,他也一样忧心真正的文学和真正的阅读正在变成一件逐渐逐渐就被远离了的事情。对于已经从事出版十多年的他而言,为了谋求更多的商业价值,他所做的价值选择也正在远离真正的文学。

如此悲哀呀,当远离成为整个社会的共识,没有人主动去推波,却已成为排浪远去。

所以,我们都愿意加入“果仁小说”的众筹行列,都愿意成为一颗好仁儿,都愿意和这个世界一起,如果还有空间允许我们自由生长,如果还有时间等待我们精神丰盈,那么,我们要在短暂的生命里,用文字为人生取暖。

需要你们和我们一起。

需要果壳里升腾出新的宇宙。

生命那么短,让我们靠体温取暖

迟宇宙

半夜的时候,我娘起夜。

“你怎么还不睡?”

我说:“我在忙众筹的事。”

早上起床。她已早早给我煮了咖啡。

“什么是众筹?”

“就是我有一个项目,想在网上寻求支持。”

“是钱吗?”

“跟钱有关系,但也不全是钱的事。”

她没做声。

她回房间,摸索了一会儿,出来。

“你把这个拿去吧。”

是我过年的时候给她的红包。

“这个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你又不识字,我们做的是小说。”

“可你是我儿子。”

我收了她块钱。

果仁小说的众筹里,会有以我的名字支持的块钱。

那不是我的钱。

那是我娘对我的支持。

她不识字。

她只是我娘。

我、阿丁和两个孩子在驴肉火烧店里喝酒。

我们几乎喝光了店里所有的酒。

“你们不要感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嫂子。”

“我们知道。”

“是她同意我把装修款拿出来给果仁续命,她才是真的天使。”

“我们知道。”

我们继续喝酒。

阿丁给我们讲文学,讲福克纳、博尔赫斯、卡波诺、鲁尔福;我给他们讲未来,讲一个我努力去相信的果仁的未来。

我在忐忑和惶恐中信着这个未来。

我努力掩饰我的忐忑和惶恐。

他们焦虑的时候,我对他们说:“我都不着急,你们着什么急啊?”

他们是替我着急。

他们知道我在装修。

幼儿园要家长给孩子写一封信,“写给未来的你”。

幼儿园的倡议书,最后一句话是:“等待是一种信仰。”

我在路上用手机给女儿写了一封“给未来的信”,里面提到了“果仁”——

我怀着愧疚给你写这封信。

此时我正在为一个叫“果仁”的APP进行众筹。我无法全神贯注地给你写这封信。忙里偷闲的感觉让我愧疚。

“果仁”是一个原创短篇小说APP,它既算是我和妈妈的投资,也算是爸爸一个未实现的梦想。未实现的梦想是最有价值的,爸爸愿意为了这个梦想,赌一下未来。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正在使用的词汇,你或者已经明白,或者已经觉得陈旧。APP也许早已消亡了呢。如果那时候“果仁”这个名字还在顽强地活着,那它一定烙印着爸爸的痕迹;如果它已经消亡,它就会成为爸爸的一段回忆。

你未来一定会读一本书,我们家就有这本书。或许你已经读过了。显克维之的《你往何处去》。里面有一段爸爸非常喜欢的话,是使徒保罗说的:“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如果你读过了《新约》,你也会看到这段话。

我对阿丁说:“以后我们出去对外说的时候,不要都说文学了。”

“为什么?”

“文学是你的事情,我要传递的是商业价值。不能两个人同时谈文学,我必须告诉人们,我是看中了果仁的商业价值,才参与到这个事情当中的。”

阿丁不作声。

我的确是看中了果仁的商业价值。

尽管它的实现极为艰难。

我也看中了阿丁和两个孩子。

我相信经过多次的辗转能够再次相遇,只是因为我们是相同的人,在这个雾霾沉沉的世上,嗅到了彼此的气味儿。

嗯。我是个投资人。

我是你们的兄弟。

我跟你们有同样的梦想,未实现的梦想。

未实现的梦想是最有价值的。

如果没有梦想,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寒夜里冰冷刺骨,那么我们相互倚靠着,用体温取暖吧。

气味相同的人应该用体温取暖。

“我得把自己整成个商人。”

“你像吗?”阿丁说。

我娘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

我娘觉得我很傻很单纯,脾气还坏。

她生怕我做生意被人骗了。

我像吗?

乔布斯和扎克伯格也不像商人。

他们像二逼。

我也像二逼。

如果不曾二逼过,这一生得残缺成什么样子。

一年前我第一次去果仁那儿找阿丁喝酒的时候,满是羡慕。

还有一丝嫉妒。

我们在他办公室里抽烟、喝茶,到楼下喝酒。

我们在果仁的门口合影。我怀里捧着他的《无尾狗》。

后来我做一本叫《中国故事》的杂志,还刊发过阿丁的小说《六指》。

有一天阿丁来找我,说:“迟总啊,果仁做不下去了。”

我客套了两句,没作声。

我后来知道,起初的时候,果仁遇到的问题是钱的问题,因为不可抗力而断绝了资金来源,使果仁突然陷入了绝境。所有的计划都停滞了。所有的设想、梦想都突然中断了。对于阿丁他们来说,发不出稿费的痛楚远过于他们领不到薪水。

对于阿丁他们的痛楚我感同身受。作家都是好脸面的人,靠刷脸、刷人品在圈子里生存。那段时间,阿丁他们把脸刷成了石板来维系人品。

阿丁走后,我跟大股东谈能否接手果仁,把果仁与《中国故事》(虚构版)打通。

他们表示对这个项目毫无兴趣。

我没法怪他们。我的大股东的大股东的大股东有个怪异的规矩,说是所有投资项目必须当年盈利,还说投资亏损50万就追责。我不知道除了抢钱,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也无法怪大股东的大股东的大股东。他们离我太远。谁都一屁股烂账。他们有他们的焦头烂额。

要怪就只能怪阿丁他们运气不好吧。

阿丁第二次来找我,见面就说:“迟总,你把我们收了吧。”

我没应承。

我无能为力。

我回家跟老婆商量,向她夸张地渲染果仁的商业价值。

商量了半宿,她说:“这事是你真心想做的事吗?”

“是的。”

“那就去做吧。”

她答应我,用装修款来给果仁输血。

我承诺她,一定竭尽全力把果仁做好。

我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大学里写诗,也写小说。

大学毕业后,我就成为一个单纯的读者,不写小说,也不写诗。

如果不是做《中国故事》,有意识的写作对我来说依旧是种幻觉,只有动起笔来,或是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才会找到那种愉悦。

写作是愉悦的,真的。

写作,小说和诗歌,对我来说是个重新启动的梦想。

一个人总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感。

如果能够把写作与工作合一,不再分裂,那该是多大的快慰。

我会把装修款找到。

我会把给女儿的学费找到。

我会把作者体面的稿费找到。

我会把果仁往前走的钱找到。

这是我的使命。

很多年前,我在《经济观察报》做首席记者,何力告诉我:“做报纸就是,永远找人,永远找钱。”

一切的梦想,一切的创业行动,都是“永远找人,永远找钱”。

我们期待有钱找到我们,我们期待的那种钱。

我们期待有人找到我们,气味相同的那种人。

生命那么短,我们应该拥抱着,靠体温取暖。

我想夹带点儿私活。

几个月前,我写过一首诗,叫《时间的碎片里我们干点什么吧》。

这是为果仁写的诗。

时间的碎片里我们干点什么吧我们可以读一个短篇小说想象我们正在呈现另一种生活我们可以吟诵一首诗在平仄和押韵里回到未来我们可以枯坐在那里看夕阳缓缓落下,金色铺满庭院时间的碎片里我们可以饮一杯酒想象红泥小火炉的意境我们可以讲一个笑话在欢乐里开始另一个碎片我们可以跟随蚂蚁在树叶上奔跑听风穿过树枝、刺痛整个冬天我们已经无法拥有完整的时间我们能够拥有完整的内心

我们已经无法拥抱完整的过去

但我们可以拥抱一颗果仁儿

在时间的碎片里面我们面对仓促和焦虑

我们面对逼仄和无趣让我们干点儿什么吧   

感谢“果仁”。

感谢我的兄弟们。

感谢那些没有翅膀的天使。

感谢一切值得爱的陌生人。

我是一颗果仁儿。

我是果壳中的宇宙。

我很仓促地写出上面的文字。

我们很急切地寻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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