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连成亮 文/图
“父母动用了各种关系为我安排工作,甚至用苦肉计让我回到他们身边去,毕竟我是家里的独苗
他是少数当年留下来的天津知青如今,他在平陆县黄河大桥收费站工作,儿子是一名卡车司机,女儿在山西医科大学读大二三代单传的陈胜利是陈家的宝1975年,知青们开始了大返城当时还是单身的陈胜利在去留的问题上煞是苦恼
天津大学化工系高级工程师韩森给平陆描绘了一张发展蓝图:平陆有大量风能、水能,还有丰富的铁矿资源可以利用,此外,平陆的环境没有受到污染,发展绿色农业一定会大有前途韩森原来在张店插队,1975年上大学后离开了平陆,插队的经历让韩森更了解了平陆
“这不是牛娃儿嘛,模样没咋变,就是背有点驼了每日新报数字版;看,那是李婶吗?哎呀,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呜呜……”知青中有人哭了起来,车还没有停稳,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冲下车,与村民们拥抱在一起,嘴里喊着当初那些小名,一场欢聚变成了一次集体的泪水宣泄
1969年2月14日(腊月二十八),一个飘着雪花的早上,毛家山村红旗飘扬,鼓声阵阵,一队由天津湾兜中学30余名学生组成的“天津市湾兜中学上山下乡长征队”,打着红旗,喊着口号,徒步行进1300余公里,51天后终于到达了平陆县毛家山村,从此拉开了天津知青在这个小山村插队的序幕
重回故乡,知青们感受最深的依然是浓郁的乡土气息平陆县的毛家山、张店等地,基本上没有工业企业,几乎每日新报电子报没有任何污染知青们建议,在这些地方建造大规模的苹果园区、柿子园区,发展水果深加工
今年56岁的于正荣是毛家山第一批插队知青,毕业于天津南开区天明中学,当时,她才16岁“我们一个班级都来了平陆,村民们待我们可好了,把最好的窑洞腾出来给我们住,攒了一年的白面做成了馍馍招待我们,睡在火炕上,再盖上厚厚的棉被,那种感觉像是钻进了妈妈的怀抱”
知青们的插队生活是单调的当年,大家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风华正茂,可由于特殊的历史环境,谈恋爱在当时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可能被挂上“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不积极参加农村改造”的罪名,因此,保密是首要的
村委会门前的一排大槐每日新报招聘广告树,当年还是一株株嫩小的树苗,如今,树叶已遮天蔽日,蔓过围墙伸到房顶斑驳的树阴下,58岁的陈胜利一屁股坐到地上,接过老支书景永刚的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两股浓烟从鼻孔里喷了出来“还是那味”
平陆不平沟三千,沟底流水垣上干,吃水胜过吃油难天津知青当初选择来这里插队就是因为这里是“最穷最苦最需要的地方”
平陆地处山西南大门,具有丰富的铁矿资源平陆县实施“工业强县”战略,引进的年产80万吨的氧化铝项目一期工程已经投产,此外,铁合金、山河铝厂等一批工业企业已经成为全县的经济支柱,平陆县是运城市经济增长最快的县区
据统计,从1968年至1978年间,天津派往山西平陆县的知识每日新报报电子版青年多达370余人,其中在毛家山村插队的知青就有107人,平陆县毛家山村还被评为全国插队知青的模范
韩森这次来,远远就看到了矗立在山头的风力发电机平陆县县长任秀红告诉记者,张店狮周山附近已经投资建立了风力发电厂,那里正好是个风口,县里还计划在未来几年再上马一批风力发电厂项目,这与知青们的献言献策是分不开的
“看,那道沟梁,就是当年我们劳动的地方,还有那座石拱桥,也是我们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砌起来的”9月30日,载着知青们的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旋而上,每看到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知青们便兴奋地喊起来
关山迢迢,隔不断浓浓乡情;岁月悠悠,淘不尽拳拳眷恋40年后重回故乡,知青们感受到的除了乡情外,更多的是变化郝广杰每日新报广告价格告诉记者,平陆的发展牵动着每一个知青的心,尽管他们已经不在这里生活,可这里留下了知青们的青春和汗水
“毛家山,我们回来了”
68岁的郝广杰一口吞下一颗大红枣:“真甜啊,40年前就是这个味”他是第一批来毛家山插队知青的带队老师当年,他已经28岁了对于那些只有十五六岁的学生来说,他像一个哥哥式的保姆,一路上照顾知青们的生活
“当时学习两万五千里长征精神,我们决定徒步走到山西我们唱着歌行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当地百姓的热烈欢迎一路上,不少同学脚上起了血泡,用针扎破后放出脓水,再用纱布包好后继续前进,一些女同学也非常坚强,腿肿得像碗口一样粗,都不让同学搀扶,还坚持自每日新报广告部己走就是靠着这种精神,当年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愣是靠双脚走到了平陆县毛家山村,在今天看来,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睡在火炕上,像钻进了妈妈的怀抱”
村民们把核桃、红枣、苹果塞到知青们的手里,嘴里喊着:“快尝一口,味道可甜了,还是那个味”
凭着模糊的记忆,知青们和村民们互相寻找曾经熟悉的面孔和身影
平陆县副县长赵甲义告诉记者,目前,平陆县已经在这方面做出了尝试,已经建立起了5000亩冠华果品基地,并取得了10个30万亩农产品产地认证、12个无公害绿色食品认证,下一步就要考虑规模化经营,创立平陆自己的特色品牌
韩森专门走到矿渣山上拣了一些标本,要带回去化验他告诉记者,平陆是每日新报广告价格一个矿产资源相对贫乏的地方,不但不能浪费还必须省着用,那些矿渣里只提炼了铁,还能提炼出镁、二氧化硅等等,废渣还可以再次利用,变废为宝他要带回去化验后再写一份可持续发展报告交给平陆县政府
上午10时许,知青们终于到了平陆县毛家山村村民们敲锣打鼓,手捧着红枣、苹果、酥梨还有土鸡蛋,夹道欢迎他们重回第二故乡,与40年前不同的是,这次相聚一开始就淹没在了泪水里
“做梦都忘不了毛家山的沟沟梁梁”
如今,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已走进了毛家山村民的窑洞,自来水管直接接到了村民家的水缸里一些村民更是搬迁到了县城的移民新村,过着与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此次知青大回访,知青们决定,筹集资金建一所知青希望小学,并把毛每日新报报电子版家山知青大院建成知青博物馆,让知青的后代以及更多的人了解那个年代里的那些故事,让天津与平陆的联系永远保持下去
有一次,知青们晚上聚在一起喝酒,有人开始议论谈恋爱的事情一位叫宋春耕的知青酒后乱语,说出了其中一对男女知青关系暧昧的事情,被“玷污”了名声的男知青怒火难抑,晚上趁宋春耕熟睡时,叫上另外三个人,一人拽一个被角,轻手轻脚将宋春耕从土炕上抬到了院子里的乒乓球台上
1975年后,知青们开始陆续返城,无论留下还是离开,都对他们的命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少人的命运就在那一刻被改变了
当年知青列队走进毛家山村
如何能让第二故乡发展得更快,是知青们时常挂念的事如今,平陆县引进了很多资金和技术,还建每日新报数字报刊起了规模不小的企业,很多基础项目的建设都凝聚了知青们的心血
更让于正荣怀念的还有那火热的劳动场面凌晨四五点钟天还没亮就起床整理内务,扛起农具下地,一直干到太阳东升,生产队的老师傅用扁担挑着早饭放在田间地头,知青们放下农具抓起窝头就吃
“山高水远情不断,天津山西心相连平陆就是我的第二故乡”40年前,370余名知识青年满怀青春的激情从天津徒步走到了山西平陆;40年后,已经两鬓斑白的他们,怀着感恩的心再次踏上了这片热土可回去后,还是忘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和乡亲们,甚至做梦都忘不了毛家山的沟沟梁梁,我觉得自己还是属于这里”最终,陈胜利不顾家人的反对,坐上了回山西的火车,到现在他都不后悔当初的每日新报数字版选择
毛家山村民手捧着红枣、苹果迎接天津知青
但当年让于正荣纳闷的是,年底她去生产队结账,除去口粮外,她还欠了生产队10元钱现在见到当年的生产队长,于正荣还想和队长再算一下当年的账,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知青们每每回忆起这些故事便开怀大笑
寒冬腊月,被冻醒的宋春耕一翻身从乒乓球台上滚落下来,睁眼一看满眼星光,才发觉自己竟被人“移位”,破口大骂直到天亮
陈胜利后来和一位插队女知青结了婚据统计,在毛家山插队的107名知青中,最后有12对结为夫妻,毛家山见证了他们的纯真感情
于正荣经常在梦中回到那些带着露水的清晨,粘满农家肥的手拿窝头蘸咸菜,一口气,七八个窝头下了肚于正荣割麦子的速度是生产队里最快的,而且麦穗每日新报电子版导航被整齐地捆绑起来,极少浪费,村里的小喇叭还专门表扬了她,她被评为“五好青年”、“学大寨积极分子”,得了很多奖状,她至今保存着那些奖状
这些好消息让知青们很是振奋但同时,他们也看到一些问题例如,堆积如山的矿渣被白白地废弃倒掉
这是个坐北朝南、依山势建在半山腰的窑洞大院,两边各有四孔窑洞,是当年知青们的宿舍,院落中间有一个用砖垒起来的乒乓球台打乒乓球是知青们闲暇时惟一的娱乐项目由于年久失修,院子最南边的窑洞都已塌陷,孙树青推开窑洞门走了进去“这就是我们当年睡的土炕,我现在住进了高级住宅楼,睡床又大又舒适,可我却常常睡不着,再也找不回在土炕上酣睡的滋味&r每日新报电话dquo;孙树青一边比划一边说
“岁月悠悠,淘不尽拳拳眷恋”
“40年前,村民们端着冒着热气的馒头,夹道欢迎远道而来的我们那种热情的场面我一生都难以忘记”58岁的张军回忆说隔着车窗,再次看到淳朴的乡亲们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已经是第六次回到平陆的郝广杰当年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到天津,但都因为“离不开这沟沟梁梁”而一次次选择留了下来1970年,未婚妻一纸电报发到毛家山,以“如果不回天津就断绝关系”来要挟郝广杰,当年已经30岁的郝广杰三思之后,不但决定与其断绝关系,还把自己的户口从天津转到了平陆,永远扎根在毛家山为了纪念他在山西的岁月,他给儿子起每日新报订报电话名郝建山,给女儿起名郝爱山,意思就是要建设山西,热爱山西
孙树青径直走到自己当年住过的窑洞前,把头伸进去,仔细察看窑洞墙皮脱落,土炕也塌了,上面堆放着破损的桌椅,他的目光一直在寻找着记忆中的景象
知青与当年的大姐重逢,手紧紧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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