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艺术与中国哲学一样,首先关乎的是人,人心的,人性的。所以,古代书画的欣赏,讲起来,最好还是先从其创作者讲起。《王羲之放鹅记》这本书,正是这样的尝试。
一千多年以前的唐朝,有一个叫段成式的人。此人是名官后代,相貌英俊,风度潇洒,能写诗,会调情,能踢球,会玩鹰。还有点小洁癖,跟人说话,嫌别人嘴臭,就直接把人家的脑袋推到一边去。因此经常要拔剑跟人对砍,身体锻炼得很健壮。靠祖荫,官做得也不小。就这么一位大唐纨绔的典型,却有个偏门爱好:写小说。
中国的小说是从名人八卦和怪谈笔记发展起来的。八卦体的代表是《世说新语》,怪谈体的代表,就是段成式的《酉阳杂爼》。这本书的内容既怪异又庞杂,可以说是上天入地,包罗万象,河图星象、奇珍异兽、修仙打怪、皇家秘辛、社会猎奇……什么都有,作者什么都知道。书中最迷人的,是一些没头没尾的故事。这些短小的故事,有的恐怖,有的诡异,有的深情,但都不例外地,具备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很奇妙的文学美感。
在32篇围绕中国古代书法、绘画大师展开的故事中,有传奇,有故事新编,有博物学,有艺术史,有民俗学,有寓言,有志异,有幻想,而同以往古代文人传记不同,《王羲之放鹅记》在记述这些大师人生的过程中,广泛地采摘轶闻野史中那些关于他们人生“侧面”的描写,让类似王羲之、米芾、韩干、宋徽宗、杨凝式、倪云林等等遥远的庙堂上供奉着的古代书画大师,以一种活生生的方式,或诡异、或日常性地呈现在书中各种奇异的故事里。
叶行一的这本书是中国传统笔记小说在现代汉语里的一次复兴,他用现代白话文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传统的古典志异故事,叶行一书中的这些故事,这些艺术家们的传奇,包括他们一生为之癫狂无法说出口的那些追求,就像这缥缈的香气一样,似乎毫无用处,却令人动容。(来源每日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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